“在哪里啊,你们到底在哪里?”衣柜外小知更鸟的声音阴森恐怖得让南竹瑟瑟发抖。
桃夭轻轻地拍着她的脊背,没有一丝慌乱,她的鼻息反而因为兴奋而有些加快。
小知更鸟已经徘徊了好久了。除开刚开始的几声凄厉的惨叫,已经半晌听不到活人的声音了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南竹依旧对生路毫无头绪。她仔细地算了算,貌似除了她和桃夭,其他的人都已经死光了。
一种巨大的无力感笼罩了她,这才是第二个童话啊,她就已经无能为力了。
桃夭捏了捏她的手,在她手心写了个“人”字,又画了一个问号。
南竹咬了咬牙,在她手心回了个“0”。
桃夭在她手心回了个走的手势。
什么情况?其他人都死绝了,鬼还在门口晃悠,这个时候让自己出去?这不就是找死么?
然而,时间不对。
现在还没到中午,要想献祭自己让她活下来也要再等等。况且真的要献祭她,控制她就好了,不用这么麻烦。
但是,南竹还是本能地往后缩了缩,丝毫没有出去的意思。
突然,她的腰间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。
南竹心里一惊,这什么情况?洛之后又一个暴力狂?
出去被鬼杀,不出去被桃夭虐杀。
南竹被喷在脖子上的热气烫出了危险的感觉。她深吸一口气,推开了那扇薄薄的柜门。
小知更鸟并不在。
南竹左右看了看,小知更鸟都不在。
她大着胆子往卧室门口走了走,躲在半开的门口,露出半个脑袋向外张望。
隐隐约约,她看见了楚风的尸体,悬挂在房梁上的杨志的尸体,倒在窗边的韩知新还有厨房中两具相拥的尸体。
似乎是高琴和夏河。高琴的两只手环着夏河,那姿势像是在举行什么传统的仪式。
突然,肩上传来了两下轻拍。
南竹的脖子一僵。
“谁?”南竹迅速往门外撤,同时猛地回头。然而一股巨大的力量覆上了她的脖颈,一只手死死地盖住了她的口鼻。
死亡又一次靠近。
而这一次,南竹并不能期待桃夭能给她带来生路了。
她一狠心,用力向捂着自己的手咬过去。
“啊你是狗么?”熟悉的声音。
南竹幡然醒悟,长舒了一口气,回过头。
突然,高琴的尸身歪歪扭扭地站起来了。她低着头,迈着诡异的步伐,一步一晃得南竹这个方向走来。
“卧槽!什么情况!”南竹吓得失声喊了出来,猛地抓住皇后的身体,却发现桃夭盯着高琴的尸身,浑身的肌肉微微紧绷着。
“你疯了!”南竹碰了一下桃夭的手,却摸到了一身的汗。
“哎呀,我听到你了!”楼梯上传来了小知更鸟的声音。而刚才南竹扯得那一下也让高琴的尸身开始晃动。
“去开衣柜的门!”桃夭稳住身形,穿着粗气,盯着向他们靠过来的高琴。
“你没……”
“快!”桃夭冲南竹大吼。
南竹匆匆忙忙地去开门,然后搀扶着桃夭一步一步后退,直到退到了那个小门里。
“你先进去!”桃夭背着手把俺们打开,把南竹扔了进去,“点灯!”
南竹手忙脚乱地点灯,不时回头看一眼桃夭。
高琴和小知更鸟也来到了门口,但小知更鸟看到了摇摇晃晃的高琴有了一瞬间的迟疑。
桃夭扶着南竹,控制着高琴往地下室走。
那具尸体摇摇晃晃的,姿势比白雪还要恐怖,南竹低着头,硬着头皮搀扶着桃夭往下走。
终于,高琴的尸体在椅子上坐定了。南竹松了一口气,往后退了退,退到了椅子后面。
桃夭则一脸疲惫又有点期待地坐到了高琴旁边的地上。
两个人都盯着地下室的入口。
看着那个还没进来的小知更鸟。
“你在干嘛?”南竹小声的问。
“你别管!”桃夭头也没回,仍旧看着门口小知更鸟的身影,那眼神与其说是害怕,不如说是期待。
过了半晌,小知更鸟果然走下来了,那只脚踏在水泥楼梯上,发出不符合她身高体重的重击声。
南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“停!”当小知更鸟的脚踏下最后一个台阶,桃夭喊住了她。
“怎么又是你?”小知更鸟也不恼,还真的在最后一个台阶停下了脚步,“不过这次光耍嘴皮子可真的捞不到什么好处了。”
小知更鸟转了转手腕,关节传来了“咔咔”的响声让南竹倒吸了一口冷气。
“死可以。”桃夭毫无畏惧地盯着知更鸟的眼睛,“但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。”
“我拒绝。”小知更鸟笑盈盈地走得更近,“快死的人了,知道那么多做什么?”
小知更鸟的双手抓上了桃夭的领子。
桃夭认真地盯着她的眼睛,任由她把自己提起来。
那双眸子里没有任何的变化。
或许,她不会回来了,又或者真的把她忘了。
桃夭握紧了拳头,身后的高琴开始缓慢地站起身。
“不!不要!”
桃夭感觉自己身子一轻。
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扯着她撞歪了椅子,小知更鸟揪住的领子也被扯出了个口子,勒的她喘不过气。
而高琴的尸身也完全站起来了,她迎着小知更鸟抱了上去,一双臂死死地把知更鸟抱在怀里。
良久,两具身躯缓慢倒地。
知更鸟的头被高琴死死按在胸口,后脑上的脸也被高琴的胳膊死死压住。
她像个调皮的小女孩沉在高琴的怀抱里,而或许,那也是一种解脱。
“你没事吧。”桃夭躺在地上,缓了缓因为缺氧而空白的大脑。
但她的问话并没有得到回答。
掀翻的椅子旁,南竹一动不动地站着,仿佛一尊雕像。
桃夭闭上了眼睛。
她回想起了刚才生死一瞬身后的那股力量,回想起了那个无法逾越的天花板,回想起了刚才南竹身上散发出的让她无比熟悉的气味。
“是你回来了么?”桃夭闭着眼,一颗泪珠顺着眼角划过嘴角,“真的是你么?”
没有人回答。
桃夭缓了一会,拖着虚弱地身体拍了拍南竹的肩膀,而下一刻,那具身子软软地瘫在了她的怀中。
她叹了口气,把南竹抱到了楼梯口,靠着栏杆放好,然后坐在她身边等着她醒过来。
小知更鸟已经解决了,她们只需要坐在那儿等着时间到达就可以出去了。
桃夭突然有点后悔她把时间控制的这么靠前。
那现在干什么呢?
桃夭靠着墙,看着南竹抿着的嘴唇。
几百年了,不知道多少次她坐在那个宫廷里面的大床上想着那个人。
刚开始是怨恨,是愤怒,后来是什么?
桃夭自己也不确定了。
时间太久了,她不记得那个人的模样,不记得那个人的声音,甚至不记得到底发生了什么,不记得为什么要怨恨她,不记得为什么要记得她。
她什么都忘了,只记得要记得她,只记得那种抹不掉的感觉。
只是,接到这个小知更鸟的任务的时候,心底的某处伤口似乎又裂开了。
桃夭觉得那是她。
她觉得这里能找到她。
“对不起,”桃夭的眼睛落在南竹的唇上,“是我把所有线索都藏起来了。”
她自嘲般地笑笑。
她疯了一样地拖延时间,用她为数不多的记忆去刺激那个小鬼。而那个小鬼居然丝毫没有任何的反应。
她孤注一掷地冒险,以为能唤醒小知更鸟和自己共同的记忆,却没想到,最后响应她的居然是南竹。
桃夭突然感觉眼底有点酸。
她蜷起身,抱着自己的膝盖。
“我该怎么办啊,”几百年了,桃夭第一次哭出了声,“告诉我啊,我该怎么办。”
她的哭声越来越大,似乎一座压抑了几百年突然喷发的火山。
一旁悠悠转醒的南竹伸出了手,拍了拍她的后背。
起码现在,有些问题的答案,已经没那么重要了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谁杀了知更鸟?
是我,麻雀说,
用我的弓和箭,
我杀了知更鸟。
谁看见他死去?
是我,苍蝇说,
用我的小眼睛,
我看见他死去。
谁取走他的血?
是我,鱼说,
用我的小碟子,
我取走他的血。
谁为他做寿衣?
是我,甲虫说,
用我的针和线,
我为他做寿衣。
谁来为他掘墓?
是我,猫头鹰说,
用我的凿和铲,
我将为他掘墓。
谁来为他记史?
是我,云雀说,
若不在黑暗中,
我来为他记史。
谁会来持火把?
是我,红雀说,
我立刻拿来它。
我将会持火把。
所以,再会了,知更鸟。
空中所有的鸟,
全都叹息哭泣,
当他们听见丧钟,
为可怜的知更鸟响起。
无限之恐怖童话提示您:看后求收藏(卧龙小说网http://www.wolongxs.com),接着再看更方便。
好书推荐:《我与女鬼H生活》、《抓到你啦》、《这个QQ群绝逼有毒》、《重生末世:空间屯粮养崽崽》、《美人皮包骨》、《灵境行者》、《宇宙职业选手》、《综合体synthesis》、《崩坏人生》、《恐怖小说》、